Jane_是废物点心本心

私设多，注意避雷，本节主他空/空他无差，可能算是个小高能？

Augusta修女与媒介人Carmichael向导*：援引自《维多利亚时期伦敦哨兵向导观察报告》

下一章就结合去吧你们俩！

 

 

 

 

 

 

我听到了非常悦耳的歌声。当柏木空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唯有耳畔的歌声是感官之中最为清晰的。

 

镇（しず）める词（ことば）远（とお）く响（ひび）く

今（いま）はただ深（ふか）く眠（ねむ）れ

欠（か）けた月（つき）はやがて満（み）ちゆく

出会（であ）い别（わか）れ 缲（く）り返（かえ）す

 

温柔的女声低吟浅唱着。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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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胖嘟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医疗楼13层的窗外。它重复着第无数次操纵了监护人的身体来为自己开窗，又指挥着让监护人重新倒回床上。吸吸气，梦貘开始吐出一阵金黄色的烟雾。

 

立秋大地，终于【看见了】，那个刀客的死因。

 

那是日本历史上的江户幕府末期。早在1867年“王政复古”政变发动之前，倒幕的声势就已经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外样大名，即在战争中被迫屈服的氏族，在历史上是倒幕的主要动力。刀客的旦那，祖上一直是外样大名不起眼的家臣，而这一任家臣本人在倒幕运动中的贡献主要在于刺杀。与他的门客不同，家臣刺杀活人，刀客捕猎死人。在梦中，那些【死人】大部分是吉原枉死的游女魂灵。刀客并不是斩尽了魂灵，他似乎将其中一些小心地留存了下来。

 

事情发生在一场由家臣举办的赏樱宴会上，刀客依言献舞。与荆轲刺秦如出一辙，在刀客为数不多的刺杀活人行动中，他失败了。按理说作为棋子，刀客只要孤军奋战然后顺其自然地死在敌人刀下，家臣便不会受牵连。然而在刀客与敌人交锋的时刻，家臣出击了。

 

理所应当地他们被围剿了。负伤的刀客拖着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家臣狼狈地躲进了地下祠堂里。敌人蜂拥而至，故事却在祠堂前石道入口的塌方里结束了。

 

 

 

 

 

茂木朝赶在凌晨三点前溜出立秋家回了医疗楼，她觉得做了偷偷破坏古籍这种事以后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在第二天早上面对管家的笑脸了。做贼心虚这种感觉在质朴的哨兵心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左右根本睡不着，干脆回来照看同伴。当小姑娘拉开VIP病房的门时，却赫然发现金发男生清醒地坐在床上，睁着那双茫然的绿眼睛，一旁的胖嘟嘟正把金色的梦境重新吸回肚子里。

 

“啊……小茂……”听见开门的声音，立秋大地准确地将头转向那一边，开口时说出的却不是梦境的内容，“我好像感觉到……阿神回来了。”

 

并且他推着抢救病床，方向是手术室。

 

 

 

 

 

 

很多现代事故走向失控的根本原因是特殊人种基础教育的教条化。这一点光是由伦敦训练营用测算出来的精准数值框定哨兵日常的感官系数这一点便可看出。看似让哨兵在日常生活中免遭高度灵敏的感官的折磨，可无异于让具有天生优势的哨兵变回了没有机动性的普通人，同时还弱化了向导的作用。特殊人种最大的优势是他们默契如咬合的齿轮一般的本能配合，然而人们试图用科技提高效率的同时，也让这份骨子里的本能懈怠下来，甚至出现了退化。这也让“狂化”这一症状更为致命，因为新生的向导们在解决该问题上显得相当生疏。

 

噪音、光强、气味、温度。这些条件都是可以人为改变的。对一个固定了感官指数的哨兵来说，那可能会是一场灾难。很不凑巧，柏木空遇上了。

 

 

 

五副棺木中，有两个是幌子。其中一个安放了微量的炸药，而这个炸药却可以被视为某个方面的引线。因为它的爆炸不仅像一个信号一样开启了另三个棺木，而且使山岩崩裂。而崩裂的山岩，擦伤了神谷他月的脸。那样稀薄的血腥味，却在瞬间抽空了哨兵的脑子。

 

所有威胁到向导的事物，都必须被消除！

 

训练时期，在格斗方面受到良好教育的柏木空脱离了控制。狂化使得感官松动起来，他无视了所有客观因素上的差距，径直朝着三具从开封棺木里站起来的尸体冲了上去。

 

“柏木！不要！”神谷他月失措地喊出声。向导在向尸体射击的同时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狂化的确是培训中教学不深的课题，但是就像人磕到了知道要揉揉一样，最基本的挽救措施他还是明白的。快速冷静是极重要的一项，这种条件下哨兵将不再收到来自向导的“受威胁”的精神投射，便于更快地恢复正常。

 

根据三个尸体服饰上的特点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有人蓄意从华盛顿塔运过来的，目的是守住天谴山地下的这片人造空间。而华盛顿塔负责的主要事件，是生化危机产物。这些尸体说不定还有感染的危险。

 

可恶……他月看着被箭矢射穿了头部的尸体仍然摇摇晃晃地试图向自己靠近，懊悔于培训时没有加强近身格斗课程的难度。趁着尸体尚未恢复到一定的身手，他一脚踹向敌人的腹部。对着摔倒的尸体又是两箭连射，凭借弓弩的爆发力暂时将敌人钉在了地上。

 

不远处与两具尸体缠斗在一起的空虽说是不落下风，然而狂化状态下的他已经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安危。在一个扫腿中不经意踢到了第五具棺木。对哨兵的嗅觉来说，传来的是一阵非常浓烈的火药味。

 

柏木空好像从狂化中醒过来了。自由落体般降到最低的听力锐度重新回升，，他似乎听见同伴呼唤自己去寻找援助。而空也确实飞奔过去了，他张开双臂扑过去，试图将向导牢牢地盖在身下，将爆炸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你尝试过那种在梦里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吗？明明现实中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却怎么都无法换气，在惊醒之前都必须饱尝濒死的感觉。那就是神谷他月现在的感受。他大张着嘴，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浑身的器官都像在痉挛一般作痛。那是一种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完好的皮肉都扯下来去包扎哨兵背部伤口的本能。意识犹如一个底部被打穿的沙漏，流质纷纷沿着破口逃窜出去。

 

【小傻子们？！】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出现了。

 

 

 

不知何时赶到的幽灵一把将两人从地上拽起来向着地表出口推去。【跑！跑到公路那边去！】他和他月一同架住空，半拖半抱地向前跑着。身后三具尸体在爆炸后又血肉模糊地站起来追上去，似乎通过刚才的打斗舒活了筋骨，速度竟有了大幅提高。

 

【有人投放了一个大范围的精神投射，让山上那些家伙以为无事发生。】幽灵边跑边说话。然而才跑了没几步，他突然像触电一样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另一头由于惯性又冲出了几步的他月突然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基础法阵……】幽灵喃喃道，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什么，脚下瞬间浮起一大片泛着光的字符。【你们修复得不错嘛。】他抬头望向年轻人，却在看到他月仍站在原地恍惚的样子时换上了一脸怒容，【跑！跑跑跑跑跑！！！】

 

看着如梦初醒的年轻人架着同伴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进了，幽灵这才转过身，对着追到跟前的尸体置出了木刀。在他身上，那件陆军军官制服似乎变薄了，袖口不断变长，甚至出现了华丽的纹饰，变成了中振袖的模样。真像当年自己拖着旦那跑进祠堂的样子呀……只不过他们跑的路是活路。幽灵有些惆怅地想着。接着他面对尸体，熟练地摆出架势：【桃井家的祠堂，何时允许你们这些肮脏的洋东西来撒野了？！】

 

在尸体之后，仿佛有游女凄厉的咒怨从地道口传来。

 

 

 

 

 

 

手术室的抢救灯灭了，神谷他月失魂落魄地跟在推着医用病床的茂木朝身后进入立秋大地所在的病房，额头上的冷汗仍然在大颗大颗地落下。医护人员强调了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但还是要注意防止病人在昏迷时期不自主地滑入【神游】状态。才发生过这样危险的事，然而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却是傍晚时分自己陈述幽灵身份时对方愤懑的神情。

 

【我很讨厌那些把哨兵向导的关系说得这么简陋的人。】幽灵的话依稀重现。

 

对于神谷他月来说，柏木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家人，这是自己给出的定位。他当然不会否认彼此之间的深厚感情远强烈于其他两位。在觉醒后和柏木搭档，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呢？哨兵和向导的身份对他而言就是天赐的力量吗？仅仅是在工作中能够天衣无缝地配合的队友吗？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以后塔为自己找到了更合适的搭档以后，离开这位哨兵也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吗？

 

不！不是的！幽灵欲言又止，喜怒无常的脸又浮现出来。他才是真正经历过完整人生的。那种深刻的、交织在一起的命运，哪里是培训课本上那几个冰冰凉凉的字能够解释清楚的。

 

神谷他月恍恍惚惚回想起伦敦塔阅读室内的一本小册子。书中Augusta修女与媒介人Carmichael向导*有这样一段对白：

 

……而且有一天，会有一位哨兵出现，他不会在乎你的背景或者你的性格。他会爱你，只因为你是你。

 

爱？他月嘲讽地想着。他摇晃着站起身，走到空的病床边握住哨兵的手，朝房间里其余两位同伴勉强笑了一下：“我要进入柏木的精神图景里，一时半会对外界发生的事没什么知觉。小茂，立秋，可以拜托你们吗？”

 

“可是小他……”朝看起来并不放心，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月打断了。

 

“我很害怕。我害怕如果我不进去看看，柏木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尽管向导努力克制，声线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朝沉默了一会儿，很快露出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对他月说道：“小他放心吧！同样的，小空就拜托你了噢！”

 

他月微微点头，将自己握住的那只手牵起来，轻轻、轻轻地，附在了自己藏于刘海之后的右眼上。

 

在滑入哨兵精神图景的刹那，向导似乎听到了非常悦耳的歌声。

 

远方响起镇魂之音——

如今业已陷入沉眠——

残月再将圆满——

重演着再会与别离——

 

 

【TBC】